许你星河千里刁琢巴云野全文最新章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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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桃桃一轮

言情37万字连载中2019-12-0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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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许你星河千里》是作者桃桃一轮所著一部长篇都市言情小说,主角是刁琢巴云野,该小说已被出版,是一部精彩优秀的佳作,小编带你们一起看看男女主穿越无人区的爱情吧,小说概述:在刁琢遇到巴云野之前,从未想过有这样的女孩,野性十足却又魅力无限,他想完成这次任务之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,可是命运的羁绊却将两人牢牢牵在一起,直至一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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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许你星河千里》是作者桃桃一轮所著一部长篇都市言情小说,主角是刁琢巴云野,该小说已被出版,是一部精彩优秀的佳作,小编带你们一起看看男女主穿越无人区的爱情吧,小说概述:在刁琢遇到巴云野之前,从未想过有这样的女孩,野性十足却又魅力无限,他想完成这次任务之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,可是命运的羁绊却将两人牢牢牵在一起,直至一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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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刁琢抽完一支烟,踩灭烟屁股,揭开高压锅的盖子,热气升腾,伴随羊肉的鲜香。

  大家都围过来,“真香!”

  没听到巴云野咋咋呼呼的声音,刁琢下意识找她,却只看见她的不锈钢饭盒孤零零放在一个黑色帆布袋上,里头几大片馍,掰得乱七八糟。

  “巴爷哪去了?”河马也发现少个人,四周看看,见她的车也不在、小紫也不在,心想,估计两人开到远处上厕所去了。

  “来来,吃吃吃!”大秦招呼着,一天没吃饭,大伙儿都饥肠辘辘,见了羊肉汤,个个捧着饭盒眼睛发绿,跟饿鬼似的。

  “太淡了啊……”有人迫不及待先尝一口,就去找盐。

  河马叫道:“可得给巴爷留一点啊,待会儿她回来发现你们都干光了,非……”

  刁琢遥遥听见汽车鸣笛,一长三短。

  这是救援信号。

  “来三个人,跟我过去!”刁琢说着,已经跑到车前。

  狼群的包围圈逐渐缩小,两匹狼已然贴上去准备绊倒小紫,只要她倒地一挣扎,狼便会蜂拥而上,头狼出击咬断气管。

  巴云野心中有一万个想单挑群狼的念头,但多年前的军事化训练告诉她,没有武器、没有队友,此时不宜这般冲动。她左右看看,最后抱起副驾驶下的灭火器跳下车,看准头狼的位置,狠狠喷射。

  忽来的白色粉末让狼群再次惊愕,往后逃窜几步,小紫终于“哇”一声大哭出来,粗喘着抱住巴云野。

  “别哭了快上车!”巴云野命令道。

  狼群发现持续喷射的白色粉末其实没有任何攻击性。

  小紫哆嗦着转身,却因为刚才高速奔跑导致大脑缺氧,眼前一黑,忽然晕倒在地。

  “喂!”巴云野叫她。

  见猎物倒地,狼群又有了进攻的态势。好在,巴云野听见汽车引擎的声音——他们来了。

  两辆越野车在巴云野身后停下,刁琢、向桉、大秦和河马依次下车。刁琢和向桉一左一右站在巴云野身边,大秦和河马则合力扛起小紫。

  狼群知道捕猎失败,但还是没有立刻离开,依旧不死心地虎视眈眈。

  刁琢上前几步,高大强壮的身躯挡在巴云野跟前,他张开双臂,抬起右腿重重往地上一跺,表情凶悍地大喝一句,狼群被吓得齐齐往后一跳,顿时气势崩溃,头狼转身后,其他狼马上调头四散离开。

  危机解除。

  巴云野重重倒下,不省人事。

  这倒是把大家都吓了一跳,向桉赶紧检查她是否被狼咬伤,发现她衣物完好,手脚都没有牙印或者血痕。

  “巴爷!”向桉摇摇她。

  刁琢待狼群远得只剩几个灰点之后,回走几步。

  “你看这……”大秦指着“大”字型躺着的巴云野,紧张地说。

  刁琢不出声,用口型告诉他们——“装的。”

  连小紫都没有受伤,她怎么可能伤重晕倒,十有八九又在耍赖。

  几个人释然,一脸无奈又好笑。河马拍拍刁琢的肩膀,意思是,这种情况只能你出马。

  “巴爷为了保护小紫,居然献出自己的生命。”刁琢一动不动,提高音量说道,“这儿不好挖坑埋,不如就地放着,我们各自鞠三个躬表达哀悼。来吧。”

  巴云野心中将他的祖宗骂了十遍,表面上还继续装死。

  “我先。”刁琢真的90度鞠一躬。

  河马说:“我们还要带小紫回去休息,刁队作为代表,替我们多鞠躬几次。回见。”

  说着,几个人纷纷上车离开。

  刁琢抱着双臂,“还赖着不起来?”

  巴云野很有定力,既然装死,就一装到底。

  可惜钢铁直男根本没想到这家伙装死是为了让他抱起来。

  “真死透了?”他用脚尖轻轻动了动她的手臂。

  巴云野心想,妈的,这时候难道不该人工呼吸吗?

  “既然如此,只能永别了,我的战友。”刁琢转身上车,“砰”一下关上车门,等待几秒,她还一动不动,就非常利落地一踩油门,丝毫没有犹豫。

  还真走?巴云野气得咬牙,偷偷睁开眼睛瞄一眼,发现他真的已经驶离好远好远。她深呼吸一口,长长吐一口气,睁开眼睛。星斗隐约,劲风阵阵,天边一抹诡异的幽蓝,像刚才那些狼的眸子。

  独闯无人区,大抵就像她现在这样。天地之间,只有自己,孤独与骄傲并存,走出去,就是荣耀。

  远处,传来狼的长嚎。风,拍击得人头疼。

  巴云野坐起来,她可不是那种矫情逼,非作死地非要等刁琢过来抱自己。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手电,往营地走没几步,脚尖踢到个什么东西,“啪”一下。她打光一看,是个土色牛皮纸信封,跟地表颜色差不多,要不是被踢起来,一时还发现不了。

  她俯身捡起,翻过来一看,上面几个大字——

  赠与有缘人。邹字。

  邹?!她一愣,眼中迸出欣喜的光。

  车灯远远射过来,引擎声在万籁俱寂的荒原特别明显。

  刁琢回头了。

  “刁琢!”巴云野举起双手用力摇一摇,将刚才自己讹他要抱抱失败的事抛到九霄云外,“看我捡到什么了!”

  刁琢降下车窗,接过信封拆开,她踮着脚趴在车门上,伸着脖子看,不过没看信封,看他。

  他的脸部线条硬朗,多日未打理的胡茬冒头,暗青一片,从下巴向上延伸至鬓角,看着十分刺人。

  好想摸一下啊。

  刁琢未发觉她的目光,只顾看信封里的东西——一个MP4。

  “是邹开贵的吗?”

  刁琢沉默一会儿,“先回营地。”

  “如果是他的,就证明我们的路线没错,他经过这里时还没……”巴云野把那个“死”字咽下,自己差点没呛到,“还没失踪。”

  “上来。”刁琢用下巴指一下副驾驶。

  巴云野得意得跟大尾巴狼似的爬上去,“如果我立功了,队长要怎么奖励我?”

  刁琢把信封放在置物台上,“你想要什么奖励?”

  “我……”

  “一次机会——如果你说的内容我不同意,奖励取消。”

  “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会说出你不同意的奖励内容呢?”巴云野叹口气,“算了,你一大男人出尔反尔,我不说了。”

  刁琢勾她,“说说看,洗耳恭听。”

  巴云野直接伸手,在他下巴上狠狠揉了两下。

  嗯,果然扎人。

  一秒的愕然后,刁琢淡定地继续开车。他发现,自己仍未完全掌握她的套路,又或者说,她本来就是个不按常理做事的女无赖。

  听说巴云野捡到可能是邹开贵的东西,大家的精神都十分振奋。巴云野看到刁琢戴上手套,取出MP4,旁人交给他一张貌似是指纹图的东西,他对着光观察一会儿,又皱眉盯着MP4的屏幕看,半晌,说:“比对一致,是邹开贵的。”

  巴云野大吃一惊,“你……裸眼比对指纹?!”

  刁琢淡淡嗯了一声。

  “怎么可能?”她不可思议地说。

  大秦嘿嘿一笑,扯了一截透明胶出来,“巴爷要不要试试?”

  巴云野按个指纹在透明胶后头给刁琢,他背过身去,她又跟大秦、河马和谭林各按一个在另一截透明胶上,小心捏着给他送过去,“看看哪个是我的。”

  刁琢辨指纹的时候,其他人用太阳能充电器给MP4充了会儿电,顺利开机,里头是一大堆经典老歌,显然,邹开贵走到这里时,认为歌曲已不能作为解闷的节目,不知是真觉得羌塘的美景胜过优美的旋律,还是心理上产生其他的异状。

  这时,刁琢指着其中一个指纹,“你的?”

  巴云野瞪大眼睛,他居然猜对了。“你……你居然会这个?哪里学的?”

  “没学过,只是视觉对纹理比较敏感。”

  巴云野愣愣望着他,一会儿后,小心翼翼地问:“如果给你一张照片……算了,不说这个。”

  “你想说什么?”风大,刁琢以为自己没听清。

  “没什么。”

  河马看看她,又看看刁琢,若有所思。

  叶讯见到MP4倒显得很淡定,在确认里头没有录音后,他又把精力放在填饱肚子上。小紫被抬下车后就醒了,惊魂未定,眼神恍惚,一个劲儿念叨着“太可怕了”,哭着说要救援队将她送回去,不走了。

  巴云野捧着饭盒,盗版羊肉泡馍淡而无味,她扒拉几口,像失忆似的,旧事重提:“刁队长,我立此一功,你得好好奖励我啊。”

  “刚才那个,不是奖励?”刁琢反问。

  “哪个?哦……”巴云野一拍脑门,“那个事啊……不算。”

  哪个事?大家筷子一停,不禁屏息。表面上若无其事,心里都冒出个疑问。于是,大家的目光纷纷朝着刁琢瞄过去,上下打量。

  刁琢重重地清一声嗓子,看着巴云野,“把话说清楚。”

  “说得太清楚……不好吧?”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,“刚才在车里,你不是不让我说吗?”

  大家面面相觑,脸上的表情更加玩味。

  河马憋着笑,“巴爷,你就说吧,还刁队长一个‘清白’。”

  巴云野伸手,五指动一动,回味他胡茬扎人的触感,眼珠转一转,叹一声,“……好长。”

  五六个人同时被呛到,刁琢一脸生无可恋。

  老半天后,她摸摸自己的下巴,“我是说胡子。”

  不,你说的肯定不是胡子——大家心里想。

  不,她说的真是胡子——刁琢环视众人,百口莫辩。

  河马笑翻在地,“你这下还要什么奖励?”

  巴云野解释道:“刚才那一下是我奖励他赶来支援,赶走狼群。现在说的奖励,是我带路方向精准并亲自捡到邹开贵物品的奖励。”

  大秦煽风点火:“后面这个功劳更大,你得要个更大的奖励。”

  “刁队长怕是不会同意的。”巴云野苦着脸。

  刁琢半眯着眼,压根儿不怕事,“你立下大功,提出什么要求,我都满足你。来。”

  她伸个懒腰,斜斜瞄一眼不远处的帐篷。

  他的帐篷搭得十分牢固,男人七七八八的东西少,里头孤零零一个睡袋。

  刁琢在思考,她要来真的,或者仅仅只是作妖。

  应该是作妖。

  巴云野不开口,刁琢也不接话,旁人倒是焦急,其实都知道这种环境下,啥事都干不出来,但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。

  这时,城府极浅的小紫忍不住指着帐篷叫道:“巴爷,你今晚该不会想跟刁队长一起……”

  巴云野“噗嗤”笑出声,本来蛮好玩的气氛,小紫这么一点破,就索然无味。

  刁琢抽出根烟,打火机盖子一掀,火光乍现,沉声一句,“欢迎。”

  她摇摇头,“刁队太不热情了。”

  “现在跟你热情有个屁用?”他夹着烟,烟雾迷蒙中,眉眼俊朗深隽,成熟男人的大气与岿然,就在这淡淡一个眼神中,任你有千般招数,人家悉数尽收,兵来将挡。“来啊,晚上老子弄不死你。”

  “你说得我好怕……”她假惺惺地瑟缩着。

  成年人的嘴炮,让小紫难以接受,她看看巴云野,又看看刁琢,说:“巴爷,你能不能留着陪我睡啊,我很怕哎。”

  “好好好,不玩了!”巴云野摆摆手,“我也没别的要求,就是——开了几天车,累得很,明天想坐一下刁队长的副驾驶。”

  “欢迎。”这回,刁琢真诚地鼓掌几声。

  进入核心区,狼越来越频繁地出现。有时是一只,有时一群,群狼见到车队倒是远远地跑开,反而有几只独狼会好奇地跟着车跑上一阵。巴云野坐在副驾驶,也更好观察四周的情况,既要保证自己不迷路,又要根据地形推算邹开贵的行进线路。

  巴云野给他出题,“我考考你,无人区里不见得一条车撤能延伸到底。如果你走着走着找不到车撤了,怎么办?”

  这对刁琢这种常年混迹野外安插监测探头的野汉子来说,根本不算个问题。

  “找铁塔。”

  说话间,斜前方山顶遥遥似有个尖尖的物体,那正是刁琢说的铁塔。70年代初,我国三大军区对羌塘进行初步测绘,留下许多三角点和水准点,每隔50—80公里就会出现一个铁塔,是藏北无人区里一大基准点。[4]沿着铁塔走,不出其他意外,就可以找到出去的路。

  “听说刁队平日里是搞地质勘探的?”巴云野悠闲地翘着二郎腿。

  他应了一声,一个肯定的语气词。

  “是不是十天半个月不着家,甚至有时候一走大半年,一休假小半年?”

  刁琢看她一眼,她的职业也不着家。

  “我大姐也去过很多荒郊野岭,没电没水没信号,戈壁,雪山,原始森林,有时回来会跟我们讲,听故事一样,熊、狼还有什么蜂,很有意思。不过很多我已经忘了。”

  难得她与他独处时没插科打诨、胡说八道,刁琢感觉尚可正常聊下去——“你们姐妹俩都是越野领队?”

  “她跟你是同行,地质勘测还是勘探什么的。”

  “哪个大队?”

  她摇摇头,“不知道。我十二、三岁时,她因一场车祸,意外去世。”

  刁琢没想到还有这一出,沉默许久,她叫巴云野,她大姐该不会……

  “你大姐是……”

  “希野。”

  许久没听人说起这个名字,乍一听,刁琢身体蓦地绷紧,许久才说:“我听小紫说,你……”他斟酌一番,“你没有其他亲人。”

  小紫偷偷说过,巴云野无父无母。

  巴云野往后一靠,“我没说她是我亲姐姐啊。”

  “你俩是……”

  “反正我拿她当亲姐。”

  刁琢眉心微微一蹙——他外公饶青晖教授,是地勘队的领队。事故时,他父亲刁军当场死亡,而身受重伤的饶青晖此后瘫痪在床,昔日学术泰斗,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
  当年,事故调查组来过好几次,但饶青晖提供不了有效证词,最后只能作罢。刁琢有心记下事故调查组几个人的名字,其中一个名叫冉晋贤的警官还将联系方式留给他,说如果饶青晖的病情有起色再联系。他从冉晋贤那边听过巴希野的名字,也似乎听说过她在孤儿院长大,由此说来,巴云野可能也是。这样的童年经历极可能是她们的伤疤,不提也罢,所以他没再追问,心中思绪繁杂。

  缠绵病榻短短两三年,饶青晖便与世长辞,弥留之际,他似乎恢复一些意识,颤巍巍写出形似Y、N、N、M几个字母的遗言,嘴里还发出类似“8”的音节,令人费解。

  这几个字母他谁都没透露,即便是冉晋贤,在弄清其中含义前,他也守口如瓶。

  地勘队执行的是秘密的勘察任务,去了哪里、勘察什么内容,只有极少数的人知晓。当年与饶青晖关系不错的鲁阳教授这几年体如残烛,听说今年还进了一次ICU。目前还有谁知晓此事,没人说得明白。当年事故的另一位幸存者宋凡的伤势比饶青晖轻一些,冉晋贤他们对事故原因进行调查的时候,宋凡指认,刁军和一个叫做希野的女人搞婚外恋,不知什么原因吵起来,大打出手,影响司机驾驶,导致翻车事故。多年来,宋凡都未改口,业内讳莫如深,加上人已亡故,死无对证,随着时间的推移,最终渐渐淡去。

  这一变故给刁琢家中几位长辈带来重创,家中再没人主动提起,后来,他母亲另嫁他人,车祸及丑闻或已成死局。

  刁琢不知巴希野与巴云野究竟关系如何,对她大姐和自己的父亲有婚外关系一事也难以启齿,便不动声色转移话题:“你有这样的野外生存和无人区穿越经验,有没有想过加入救援队?”

  她一愣,“北斗救援?”

  “其他救援队也可以。”

  “你们都是无偿的。”巴云野一笑,“我没你们这么心胸宽广,一想到有些人偏要作死,社会呢,还得动用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去救他们,我就忿忿不平。”

  刁琢不多解释,只说:“你考虑一下。”

  “我要是加入北斗救援,能天天见着你?”

  “你又来了。”刁琢预感,她的画风要变。

  巴云野追问,“能不能?”

  “不能。”

  “我加入北斗救援,你能天天见着我吗?”

  “……”刁琢默一下,“不能。”

  “是‘不能’还是‘不想’?”这问题,犀利。

  “我工作很忙。”这借口,无聊。

  “没有高尚的出发点,没有持续的动力——我加入干嘛?”巴云野表示,十分不感兴趣,“你为什么加入北斗救援?”

  “闲的。”他敷衍道。

  “你刚刚还说你工作忙。”

  “工作的时候确实很忙。”

  “那我加入救援队,你不工作的时候有没有空经常见到我?”

  “你希望经常见到我?”

  巴云野眉毛一挑,用力点头。

  “所以,你不打算赚钱还车贷了?”

  金钱面前,谁他妈都是奴隶!巴云野又笑,“我听他们说你跟北斗救援的什么总队长还是副队长有一腿。”

  他斜睨她,反问:“我跟一男的有一腿?”

  “又或许是……有交情?”

  刁琢知道他们说的应该是北斗救援总部的顾问——何政韧,他是饶青晖曾经的同事,饶青晖卧病时来得很勤。刁琢默一下,含糊地说:“交情谈不上,在北京上学时见过几面。”

  学渣露出吃惊的表情,“你是北大的?!”

  “北京的大学。”一字一顿。

  “怪不得你一西安人,讲话时不时有点京腔。”巴云野饶有兴趣地说,“你再说两句陕西话给我听。”

  “泥撕挂皮。”(你是傻子)

  巴云野故作虚心求教,“什么意思?”

  刁琢转头看她,她轮廓深刻,美得犀利,上挑的眉形为她增添几分侠客风情。日喀则检查站查身份证时,他看过她的身份证,云南人。

  “夸你漂亮。”

  巴云野冷笑,“以为我没带过陕西客人?——要饿社,逆才撕挂皮!(要我说,你才是傻子)”

  刁琢向她伸出大拇指,话学得九分像。相处这几天,他发现她各地方言都会一点,看来有点语言天赋。

  沿路都是动物风干的尸骨,大大小小,七零八落,有的整具出现,有的只留一两根粗壮的大骨,有的看似年代久远,好像一碰就会化成粉末。死亡禁地与天堂美景完美地结合在一起,毫无违和感。

  “下雪了。”刁琢远远望见,前方一片雪白。不多时,细细的雪花飘下,伴随十级的大风,冷箭一样向车队扫射而来。天空一片浑浊的白,远处似乎还有什么不寻常的响声。

  “不好……”巴云野喃喃道。

  刁琢眉头紧皱,也嗅到极端气候的味道。

  果然,前进没多远,就看见远方山体已经被一片土黄的沙幕笼罩。暴雪居然夹杂着沙尘暴席卷而来,杀得人措手不及。

  “不能再往前,得找个能避风的。”巴云野一把抓起对讲机提醒后车,“小心!沙尘暴来了!!”

  暴雪和沙暴进行的速度极快,不一会儿,所见之处都是一片浑浊的土黄,沙尘蒙蔽阳光,像死神张开的双手,狠狠向万物扑来。

  避风处一时难寻,车队只能就地停下,所有人呆在车内,噤若寒蝉。狂风呼啸而至,无数砂粒撞击在挡风玻璃上,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,风似乎还不满足,以雷霆万钧之势,几乎要将所有车子吹翻。沙尘包围了天地,车内一片昏黑,世界末日一般的视觉感,加上时不时被狂风掀起往另一侧倾斜的车体,让人不由得怀疑自己能否活下去。

  自然的力量在羌塘格外凶猛,如同鞭子一样一下一下抽过狂妄的人类。任你楼宇参天,任你大数据云计算,到了这里,你就是生物金字塔较低的一层,除了随时沦为野兽的盘中餐,还有可能在狂风暴雪之下毫无还手之力,另外,更可怕的未知力量也不知在哪一处等着你。它要教会你什么叫原始的恐惧,自然永远不会被征服,它是该被人类高高供起来的神!

  “我他妈敬邹开贵是条汉子。”巴云野在沉默地坐了十分钟后,忽然吐出一句话,“徒步的时候碰见这种天气,你都不知道自己会被吹到哪儿去,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头和屁股分别被吹到东还是南。”

  刁琢虚望着黄沙漫天,“他不一定碰见这个。”

  “你听过关于羌塘的其他几个失踪故事吗?”

  “说说看。”

  “以前有个外国的探险队组织徒步穿越羌塘失踪,几年后被发现其中几个人死在一个离他们计划路线的超级远地方,过了几年,剩下的人又出现在上几个人被发现的地方,但这个探险队的所有人其实死亡时间都差不多。就好像什么人在他们全死光后,分两批把他们运到同一个地方似的。”

  反正外头沙暴不停,车子也无法移动,巴云野干脆打开话匣子。

  “还有个车队,三四辆越野,开进去也没再出来。找到的时候车还在,性能什么的都正常,水、食物还有剩,人全没了。前几年,我还听说有几个男的徒步,推着车,后来也是车子被其他穿越者找着,吃的都在,人和一些通讯设备不见了。放弃车子和食物只身穿越是不可能的,不知道他们经历了啥。”

  “这些人的尸体,后来出现没有?”

  “找不到。”巴云野说,“网上有人分析,徒步的那几个人有可能是遇见狼或者即将冬眠的熊,被拖走吃掉,但那几个开车进来的怎么会人间蒸发,谁都说不出所以然。就算遇见低温、沙暴或者野兽,无论如何躲在车里也比出去强。”

  巴云野想起在玉珠峰神秘失踪的张晨光,他丢下背包,又去了哪里?活不见人,死不见尸。玉珠峰那种入门级的雪山,每年登顶的人不在少数,为什么就是没有一个人再找到关于张晨光的什么物品?

  他该不会装死,其实逃到哪里躲起来吧?或者,被人抓走了?

  外头仍然狂风肆虐,她百无聊赖地套上U型枕,歪着脑袋忙着剪辑这两天拍的小视频,弄着弄着昏昏欲睡。

  刁琢撑着方向盘,转头刚要跟她说什么,就见她闭着眼睛,十分安静地打瞌睡。他移开目光,但一会儿后又转头望着她。

  跟其他白得像雪或者粉底涂得跟墙皮似的女人不同,她皮肤偏蜜色,平日里爱用魔术头巾把自己的脸、耳朵、脖子包得严严实实,再戴一副黑墨镜,美帅美帅的。这下子不小心睡着,忘了拉上魔术头巾,姣美的五官明朗清晰,长而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频率轻轻颤动,又好像随时都会醒来,机灵又戏谑地打量你。

  他的目光移到她的唇上。

  这里是不是跟她的手一样柔软?

  妈的,她要是时时刻刻像睡着是这样恬静柔顺就好了。

  刁琢靠在另一侧闭目养神,车载音响恰好播放一首曲调安静的歌。

 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

 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

  沙暴过去,天虽是阴沉,但大雪也渐渐退去。

  巴云野小憩一会儿就醒过来,扭动着伸个懒腰,很舒服的模样,“刁队睡得好吗?”

  “不好。”脖子酸得很,她占据的是他的U型枕。

  巴云野活动活动脖子,看着他说:“咱俩现在算是一起睡过觉的交情。”

  刁琢心想,清醒之后果然没什么正经话。

  “是不是?”她问。

  “你说是就是。”他答,开门下车,一脚踏进深深的沙土里。

  七辆车迎风的一侧几乎被沙土埋进去一半,所有车无论什么颜色,都变成土黄。跟沙漠里的沙砾不同,这沙土又细又干,被大风吹来此,以后还会被大风再次带走。

  大家拿铲子清理着沙土,小紫哭唧唧的,好像再次受到惊吓。经昨晚差点被狼群扑倒一事,她的情绪和精神状态已然处于临界点,动不动就哭闹。巴云野跟刁琢说,如若她一直无法平静下来,就派两辆车原路护送她返回日土县。

  “不过,原路返回过程中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,人多力量大,如果你尚可以坚持,跟我们一起出去最好。”巴云野劝道,“你自己考虑考虑。”

  “我是个守信用的人,现在把话摆在这里。”叶讯冷着脸说,“之前提出的5万块,是拍摄全程的劳务费,出去之后就给你。你现在回头,只给三分一。无论你走不走,回去之后立刻离开我的公司!”

  小紫咬着嘴唇沉默着,一时难以拿定主意。经历几天的高原缺氧环境,她的嘴唇青紫,身体和心理状况早已不适合继续走下去。

  巴云野移开望远镜,指着远处,“前面有水流过的痕迹,我们顺着河道往找个有水的地方洗洗车。”

  黄土扑扑的车队沿着河道蜿蜒的走势前进,车轮陷在松软的沙土里,发出“噗噗”的闷响,不多时,依稀可见一处水域较窄的湖,沙暴刚过,湖水些许浑浊,水边寸草不生,卫星地图都没有湖的名字,河马说,这叫不知名措。

  巴云野伸手在水里搅动几下,湖水冰冷刺骨,舔舔味道,这里果然是处盐碱湖,湖水咸涩不已。

  大家忙着洗车的时候,小紫又大叫一声。

  叶讯怒了,“操!你又咋呼什么!!”

  “野牦牛!”

  巴云野一惊,赶紧回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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网友评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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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智能火网友

    谢谢小可爱的支持!??

  • 智能火网友

    你们都说啥呢????,名字不有甜篇和悲情篇吗?脑子要炸了。

  • 智能火网友

    挺好。

  • 智能火网友

    很期待呢?

  • 智能火网友

    要是你不来 那我去冬天找你。

  • 智能火网友

    这么点儿,根本看不够,求更

  • 智能火网友

    大大加油,继续更啊???

  • 智能火网友

    可以,加油^0^~

  • 智能火网友

    加油加油!好看,好激动

  • 智能火网友

    好看,大大快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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